【余生沉浮】第十九章 此生，沉浮
跌宕的人生里，生与死不过隔着一个意外。
人行横道上的井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松动，楼上的广告牌不知道牢不牢固，下一辆经过的汽车不知司机有没有喝醉，餐馆里粗心的厨师不知有没有把燃气罐拧紧……
你永远不知道生命下一秒的答案是什么。
所以不用怕，死亡，终将属于每个人。
……
“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，落仙村的项目重新做，按照中端休闲旅游小镇的方案来做，项目部重新跟落仙村的接洽一下，把愿意加入方案的农户统一备案，我们这边给他们相应的规划设计和资金支持。”易烊千玺翻看着手里的文件，命令道：“从这个月起，对春雨那边的活动资金暂停，一会财务到我办公室开会。”
“……易总，重新做方案的话，可能来不及赶上之前计划的开业时间啊。”项目部经理迟疑道。
“既然是重做，那计划肯定也是要改的，赶不上难道不是应该的吗？”易烊千玺冷冷的回应：“还有，把之前要求降费用的合作酒店撤了吧，广告部那边重新把招商广告挂出去，找几个有特色的青旅或者民宿入驻度假村。”
广告部的人面面相觑，不知这是什么路数。
“我说的这些事，抓紧时间完成，具体的人员分工由王助理发给大家。”易烊千玺吩咐道，瞥了眼王俊凯，示意他发文件。
谁知王俊凯正发着愣，两眼呆滞的盯着地板，一点也没听到易烊千玺的声音。
“嘿，王助理！”旁边白子盈用手肘拐了下他，低声提醒。
王俊凯这才猛地醒神，起身给大家分发文件。易烊千玺深深看了眼他一眼，发现他顶着黑眼圈，脸色发白，一副没睡好的样子。
“会议继续。”
易烊千玺的声音依旧冰冷，低头翻开了下一份文件。
……
复印机前，王俊凯正等待文件扫描。他知道，最近几天他表现的有点心神不宁。
藏在王东阳手机里的那个名叫“Doc.Mail”的种子文件，不知为什么，用了三层二进制解密，解开以后却是个普通的邮件地址列表，无论怎么换向运算，都是这个结果。难道是这些邮件地址有问题？王俊凯不敢确定，但越是继续，越是有不好的预感。
还有每天出现的噩梦，自从1083的消息传来后，噩梦就没有停过，像是回到了几年前，1083的声音像是魔咒一样总出现在梦里，让王俊凯头皮发麻。
“嘿，王助理，你的文件似乎打完了。”策划部的小助理忽然拍了拍王俊凯的肩，提醒道。
王俊凯惊了惊，发现自己又走神了，立刻收拾自己的文件道歉：“不好意思啊，耽误你用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策划部助理温和的笑了笑，似乎对这个不言不语的总裁助理印象不错：“听说新方案是你的提议呢，我们策划部的早就想换方案了，多亏了你。”
“啊，那个啊，我也不懂，随便说的而已……”王俊凯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，不太习惯这么热络的聊天，赶紧道别：“呃，你忙，我那边还有事，先走一步。”
不等对方反应，王俊凯就离开了打印室，却在23楼拐角处看到了正在跟白子盈交谈的易永琛。
“易董，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。”
“好，那麻烦你平时多注意些，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。”
“明白。”
说完，两人一转身，正好看到了走过来的王俊凯，都愣了愣。
王俊凯当然知道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，侧身想走，却被易永琛叫住了。
“你……是王俊凯没错吧？”
王俊凯应声回身。
这位拥有Y&M集团绝对掌控权的董事长，即便中年也挺拔英俊，周身冰冷的气息跟易烊千玺如出一辙，眼神不带一丝温度，算不上善意。
“是，董事长。”王俊凯微微低头，淡淡应道。
“你父亲的事，我听说了，请节哀。”
“谢董事长关心。”
“……我能提个不情之请吗？”易永琛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王俊凯，觉得有些不忍，但又不得不狠下心：“我希望你能自己辞职。”
一声落下，身后的白子盈猛地抬起了头。
王俊凯却是连表情都没丝毫变化。
“虽然有些不礼貌，但在有些事情还没发展太严重之前，我希望你能自己辞职。我们会补偿你的。”易永琛试探的说，等待着王俊凯的回应。
王俊凯默默看了会易永琛，场面变的有些尴尬，就在白子盈想上前说些什么的时候，王俊凯开了口。
“董事长，这是您的公司，您当然有权利这么要求我，”王俊凯平静的说：“虽然我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，但是您知道，我是易总的助理，他的脾气你也了解，即便是我辞职，也未必由得了我。所以，您不如劝劝易总，把我辞了。”
说罢，王俊凯欠身浅浅鞠了个躬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易永琛看着那笔直的背影走远，深深叹了口气，转头跟身后的白子盈说：“帮我看着这个王俊凯点，别让他的事影响千玺。”
“……明白。”白子盈应，心里有些不舒服。
……
“咚咚咚！”敲门声响起，易烊千玺头也没抬，说了声“进”。
“听说，你停了春雨的资金？”易永琛的声音响起，这才引得易烊千玺抬头。
“不回家吃饭，不给你妈打电话，这是闹脾气呢？”易永琛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，打量着这个办公室：“千玺，你说你到底是长大了，还是更幼稚了？”
“……”易烊千玺扫了他一眼，低头继续翻看文件，语气冷淡：“如果你是来劝我春雨的事，作为总裁，我有权支配公司资金流向，出了问题我自己也会处理，不用董事长您操心。如果你是来劝我回家吃饭，我想您还是考虑清楚，免得到时候又因为我你们吃不下饭。”
易永琛微笑。
没错，当年那个哭着喊着要找爸爸的孩子，长大了。
“千玺，你想听个故事吗？”
易烊千玺这才抬起头，不明所以的看着易永琛。
易永琛笑着耸了耸肩，神情坦然。
孩子，我会告诉你关于你想知道的，所有。
……
老街上仍然是一片祥和的样子，来来回回的街坊邻居相互打着招呼，热闹的早餐摊上，有包子的热气围绕，急着上学的孩子打闹着穿过闹市，无忧无虑的样子令人生羡。
尚未开业的花语小厨里，胡英华环顾着店里的桌椅摆设，心中感慨。本以为老街会是她此生归宿，她会在这守着自己的丈夫孩子度过平淡的余生，却没想到中年丧夫，背井离乡，就连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店面也要就此停业……她抚摸着肚子，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孩子，你是唯一的希望了。”
胡英华缓慢的拿着水壶浇完最后一盆绿植，抬头看了看表，8点40，刚好到约定时间，便放下水壶，拿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行李，走出了店。
就在胡英华锁上门转身的时候，一辆出租车适时的开近了。胡英华抬手拦车，出租车平稳的停了下来。
“师傅，去江河大桥。”
“好嘞。”
上午8：45，出租车驶出老街，开往江河大桥。
“阿姨，您这是去走亲戚？”年轻的司机师傅戴着帽子，一边开着车，一边跟胡英华聊着天：“江边有风，您得多穿点。”
“没事的，这不还没秋天吗。”胡英华随口答着，她一直紧张的看着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面包车，听到司机的声音便打量了一眼，这才发现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，长相清秀帅气，让她一时想起了小凯，温和的笑了笑，问：“你多大了？”
“23了，”司机笑着答，也抬头瞄了眼跟在后面的车，表现的像是没看见一样，继续平稳的扶着方向盘。
“啊，跟小宇一样大。”胡英华轻声嘟囔。
“您说什么？”司机问。
“没什么，”胡英华笑笑，道：“我还有两个儿子，其中一个跟你一样大，可惜……不在身边了。”
“哦哦，这样啊，”司机挠了挠头，不知怎么接话，说：“阿姨您别伤心，这不还有大儿子嘛。”
“是啊。”胡英华点头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怎么说呢？
马上，也要不在身边了……
年轻司机也没再多言，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车，在离江河大桥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拐了弯，进了一条拥挤的闹市街。
上午9:10，被列为安阳市最拥挤道路之一的东市街，堵车。
两辆私家车任意变道，打着右转摁着喇叭想往出租车队伍里插，司机看准了时机，一脚油门冲了几米出去，那两辆私家车趁机跟了上去，隔开了出租车与后面面包车的距离。
“阿姨，”年轻司机看着后视镜缓慢挪过来的公交车，跟胡英华说：“一会公交车过来之前，我会变道到它前面去，您准备好左侧下车，会有人接应你的。”
胡英华听后一惊，抬头看他。
“阿姨您别怕，我是凯哥的朋友，叫路航。”年轻司机摘下了帽子，安抚道：“凯哥的电话马上就进来，他会告诉你怎么做。”
“嗡——嗡——”
果不其然，小凯的电话拨了进来。
“喂，小凯。”胡英华紧张的接起了电话。
“华姨，您不用慌，我就在路边。”
王俊凯的声音传来，胡英华赶紧抬头往路边看，果然，路边的公交车站牌上，王俊凯正穿着连帽衫带着墨镜，站在那打电话。
这时，公交车马上进站，路航故意鸣着喇叭变了道，利用公交车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出租车。
“华姨，车一停您就下车，从左侧，跟着我走。”
“好。”
胡英华应着，手里按着车门开关，随时准备下车。
看准公交车停住的时机，路航将刹车踩到了底，停稳了车。
“华姨，一路平安。”路航在后视镜中看着胡英华，笑的灿烂。
“好，谢谢你，孩子。”胡英华温暖的回笑，干脆的开车门下了车。
身后焦急的面包车鸣着喇叭想往前挤，却因为视线遮挡，看不到一辆黑色轿车从公交车左面擦身而过停在了前面。
公交车停下的那一刻，等在站牌上的人纷纷上车，穿着连帽衫的王俊凯扶着旁边的中年妇人向前走，走向的却是公交车前的出租车。
一靠近出租车们，中年妇女以不正常的迅速动作自己从右侧打开车门上了车，王俊凯迅速绕到出租车左侧，正好扶住了下车的胡英华，左侧的黑色轿车立刻打开了后车门。
“华姨，快，上车。”王俊凯低声说道，迅速的扶着胡英华上了车。
公交车驶出站点的那一刻，所有的车辆依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，继续缓慢的、拥挤的前进。
上午9:30，出租车还拥堵在东市街，旁边的黑色轿车从岔路口拐弯，离开了堵车区域。
出租车里。
“子盈姐，咱们去哪？”路航看着后视镜里穿着中年妇女衣服样子的白子盈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：“噗哈哈，你这造型太棒了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白子盈翻了个白眼，从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面包车，低声咒骂了一声，拿出手机打电话。
“喂，我们堵在东市街呢，一会去前面东市商场的地下车库，你找人拦一下我后面那辆面包车，车号XXXXX，时间不用多，三分钟。”
挂了电话，白子盈将事先装在包里的衣服拿了出来，迅速解开上衣换衣服。
“路航，你要是再敢从后视镜偷看，我揍死你信不信！”
上午9:50，出租车驶进东市商场地下车库。
“抱歉，先生，我们的起竿器可能发生了故障，您能稍等一下吗？”车库工作人员说着，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。
“快点，我们赶时间。”面包车上两人似乎很不耐烦，催促道。
“好的，抱歉，哎呀，我们这个老板就是抠，整天这么大的客流量，也舍不得花维护费，你看看，质量不行了吧，真是费劲……”
工作人员开始一刻不停的唠叨，面包车上的人耐着性子听着，张望着车库里的情况，无奈前面早就没了出租车的影子。
“要我说啊，最辛苦的还是咱们这些干活的，天天下力不说，出了问题还得自己扛，你说说什么事啊……”
“不行，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，等在这不是办法。”面包车上副驾驶说到，开车门下了车，其他几人也跟着下了车。
“哎哎，你们干嘛去啊，这就修好啦！”
他们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，顺着出租车开的方向追了进去，偌大的地下车库，让他们有些头大。
“你们俩找那边，我找这边，快！”
一声令下，几个人开始迅速的寻找出租车。
这时，一对小情侣戴着情侣棒球帽，有说有笑的经过他们，上了电梯。
“路航，你手放在哪？”白子盈抬手撩了撩性感的长卷发，一边笑着一边低声威胁的说到，顺手掐了一把路航。
“嘶……”路航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，脸上却还保持着笑的表情，手上报复性的捏了一把白子盈的腰，语气得意：“亲爱的，我就喜欢你娇羞的样子。”
“……滚。”
上午10:00，东市商场地下车库，一辆空的出租车停在监控死角。
胡英华失踪。
……
黑色轿车里，胡英华看了眼不认识的司机和身边的小凯，心里有些紧张。
“华姨，你别怕，这个……是易烊千玺找的司机，很可靠，”王俊凯说到易烊千玺时顿了顿，安抚道：“他会把你送到地方，然后帮你安顿好一切，放心吧。”
“那……你呢？小凯？”胡英华拉住王俊凯的手，焦急的问：“连逃走都这么难，小凯，你以后要怎么办？”
“没事的，您放心吧，”王俊凯瞄了眼司机，说到：“我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不要跟我保证，你们爷几个在我这根本没有信誉。”胡英华打断道，不安的说：“要不，你就跟我走吧？好不好？这些人我们惹不起难道躲不起吗？我们一起走。”
“华姨……”王俊凯轻怕着胡英华的手背，语气轻柔：“我不能跟你走，我没地方可逃。你不需要陪我受罪，远离我，是对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最好的选择。”
胡英华无以言对，但却心如刀割。
“华姨，你去的是个私人疗养所，很安全，有什么事你就联系我，但，尽量不联系，这样你更安全，如果……”王俊凯紧紧握着胡英华的手，神情有些复杂：“如果你一直没有我的消息，答应我，别打听我，就当我不存在，好好活下去，好吗？”
像是听到了什么刺耳的事情，胡英华红着眼眶摇头：“小凯，你知道的，我不会听你的话，不可能的。你要帮我看好店里的花，你是马上要当哥哥的人，你会好好的，你也必须好好的，这是你们爷仨欠我的……”
“华姨……”王俊凯有些哽咽，他知道胡英华其实一直把他当儿子看，面对牺牲了太多的胡英华，王俊凯心中也满是感激，但他却无法开口承诺。
“到收费站了。”司机简短的说到，打断了两人的谈话。
“好，我从这下车。”王俊凯应道，与胡英华道别：“华姨，我不能保证别的，但是为了你，我保证我会坚持到底的。”
“好，这就够了。”胡英华红着眼眶点头。
“再见，华姨，保重。”
“再见，小凯，你也是。”
上午10:00，一辆黑色私家车从安阳市西高速路口收费站驶出。
……
王俊凯下车后，看着车经过收费站开远了，这才顺着公路往回走。
“滴滴——”
黑色的玛莎拉蒂响了两声，停在了他旁边。
王俊凯有些意外，但只是顿了顿，就拉开车门，上了车。
……
“很意外我会过来？”
易烊千玺在反光镜里瞥了王俊凯一眼，似乎看见了他刚刚上车前的诧异。
“……有点吧，”王俊凯淡淡笑了笑：“毕竟……你是我老板，呃，还有债主。”
易烊千玺看了他一眼，没说话，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。
看着易烊千玺专注开车的样子，王俊凯想起易永琛的话，大概他是真的担心易烊千玺会被自己连累吧。
“易烊……易总，其实你真的没必要牵扯进来。”王俊凯身子向前倾了倾，说。
“我记得，好像是你拜托我帮你的。”易烊千玺语气冷淡。
“是，没错，我很感激。但是……我爸藏在手机里的东西，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，最近发生的事……让我预感很不好，”
易烊千玺皱了皱眉，猛打了一把方向盘，靠边停了车，回头对上了王俊凯那双漂亮而布满担忧的眼睛，目光审视。
“易烊千玺，你知道的，我是个大麻烦。”
王俊凯目光没有躲开，直直的回望过去，语气平静。
“我一直知道。”易烊千玺沉声道，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悦耳。
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。”王俊凯平静的语气，仿佛置身事外。
“你要是敢随便死在哪试试看，我饶不了你。”易烊千玺也平静的回应。
他如今也开始懂得王俊凯眼中的平静了，那不是无所谓，而是不抱希望的死寂。
“呵呵，”王俊凯终于难看的扯了扯嘴角，淡淡说：“你知道吗，我总是反复做着一个梦，梦里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海，我不断浮上来又沉下去，每当我觉得我要窒息的时候，你总会出现。掐着我的脖子瞪着我，将我扯出水面，总是对我说，王俊凯，你有什么资格死？我大概是没有资格死的。可是易烊千玺，我现在有点害怕，害怕会因为一个不值得的我，葬送更多人。”
易烊千玺沉默的看着他，眼神幽深，内心翻涌。
原来，曾经他以为自己无论怎么步步紧逼，都没办法激怒这个平静而谨慎的人，结果其实不是他不在意，而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所有的怨恨，折磨自己。
王俊凯，我竟然是你的梦魇。
“值不值得，你说了不算。”
甩下这句话，易烊千玺发动了车，一脚油门飞驰而去。
王俊凯发着愣，一句疑问没问出口。
这个语气，是在生气吗？
……
Y&M大楼的地下车库。
易烊千玺将车停好，一言不发的下车，王俊凯也不多言，跟着下了车。
谁知两人刚下车没走几步，就见一群人围了上来。带头的那个人身形彪悍，五官粗犷猥琐，走路有些瘸。
易烊千玺眼睛微眯，不知道这群人的来路，想抬手将王俊凯护在身后，转头却发现王俊凯已经脸色惨白的僵在了那，满眼的……恐惧。
“嗨，宝贝~”身形彪悍的流氓咧开嘴猥琐的笑，一口黄牙令人作呕，抬手夸张的打着招呼：“2059，还记得我吗？”
王俊凯紧握双拳，努力克制着全身的颤抖，咬紧牙关。
“是我啊，被你害的废了一条腿的可怜家伙。”
在噩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声音，像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，直直刺进王俊凯的耳朵，引起阵阵耳鸣。
“宝贝儿，这么薄情啊，我可记得你呢，记得你被我操的乱喊乱叫的样子。”
“怎么样？记起来了吗？哥哥我可是一直忘不了你呢。”
“作为见面礼，再让哥哥操一把爽爽怎么样？”
王俊凯颤抖着，死死攥着拳头，想打死眼前这个人，想堵上他的嘴，想跟他同归于尽！而脚下却像是注了铁，一步也动不了……
接着。
“嘭！”一声巨响——那人被掀翻在地。
是易烊千玺飞速的上前，抡起胳膊狠狠揍上了那人的鼻子，然后抬脚狠狠跺向那人的肚子。
周围的人迅速上来拦，大大小小的拳头打在易烊千玺身上，他像是感觉不到，只是红着眼，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那个人，挣扎着要去揍他。
王俊凯站在那，木然地看着易烊千玺红着眼发疯的样子，发愣。
没错，那是韩彪。
那个如噩梦般的，1083。
……
假如就像你说的，王俊凯。
你的余生是片深不见底的海，早晚有一天你会在无尽的沉浮里结束一生，长眠不醒。
那么我也告诉你，我会像你无数次梦里那样，掐着你的脖子，拽着你，扯着你，用我此生最深的怨恨和如你所愿的恶毒，逼你活下去。
我说过。
值不值得，你说了不算。
